展開屬天翅膀 如鷹展翅上騰

久久沒有和媽媽碰面了。今天媽媽北上，和媽媽一起共進午餐。



分別兩地，見面也算是不易。可是每次要見面，總是帶有一種複雜的情緒。



媽媽年輕時是個美人。在村子裡，人人見了就要舉起大姆指。泛黃的黑白照片裡，秀氣的鵝蛋臉龐，大而圓的眼睛，細長的眉毛，白嫩的皮膚，圓潤的身材，戴一幅黑色的大框墨鏡，寬寬的喇吧褲，條紋的上衣，一抹淡淡的微笑…媽媽的照片，證明了她曾是鎂光燈的焦點。



媽媽苦過。年輕時沒有走上升學的路，早早就被繁華的社會吸引，投入了職場。一股叛逆和衝動，她不顧家人的反對，嫁給了父親。



一開始以為是郎”財”女貌的結合，多年後，結果卻是暴力相向和外遇不斷的開始。媽媽為了生計和小孩的吃食，辛苦了半輩子。她的辛苦有代價嗎？我不知道。不斷地怨恨、受害的情緒暴力、將氣和打罵出在小孩的身上，過度和頻繁的體罰，強勢的作風和打壓，用金錢來做權力的控制，在在磨掉了我對她的感激。



一但我有了獨立的能力，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離開她。然後，花費了數年的時間和大量的金錢，自行尋找資源和工具，修補長年內在的創傷。



然後，我聽到的消息，都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的。因為巨額且無法解決的財務問題，她離開了台北。她和父親離婚了，透過法院的判決，門口還有一堆債務人圍堵。



在電話裡，我從來也不曾，向她追問過事情的真相。家裡一向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自已的事情，自已搞定。



現實的折磨，工作的辛勞，生活的不如意，巨大的財務破洞，婚姻的失敗，眾人的閒言閒語，失去了健康，加上疏遠的親情…她還剩下什麼呢？



當年，我是她打得最兇的。因為，每次挨揍，我都不肯輕易求饒。



每次見面吃飯，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厭煩於她的關心總是用控制和不滿意的方式表現，我不愛打給她，也不愛接電話。當然，她的怨恨也愈來愈深，會當著別人的面前抱怨我。除了更不耐煩之外，並沒有什麼效果。



一反過去的默不做聲，我今天不吟不吭地表達了自已的想法－－別再藉著關心我，操控我的生活了。當關心變成壓力時，就失去了它的價值了。



什麼時侯，我們可以就是輕易地、自在地坐在一起，沒有緊張的氣氛，沒有擔憂和詢問，沒有怨懟，沒有過去，只有現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