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對我而言,轉換很大,也頗難解釋,所以,我一直不知如何去解釋。終於前幾天,我整理出了自已的心情,在做了決定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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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一次(好像是四、五個月前),我在棋院,遇到學姐Mego。她問我好不好,也問我對未來的計畫是什麼。更問我,準備要嫁人了沒。



當時的我只能苦笑。一言難盡,只能回答:「結婚嘛…這個,很麻煩的耶。我如果要結婚,那就得要離開台灣了。」



「怎麼說?」聞言,學姐相當地好奇。



「因為我這位男朋友準備要出國唸博士。」我解釋。「要嘛,我就得決定跟他一起去,一去至少五、六年。要嘛…就只能換個男朋友。」



「哇,那真的是大決定吶。」學姐驚訝地扎了扎舌頭。「簡直就是勝負手嘛。」





就是因為是勝負手,所以在落子之前,考慮再三。畢竟,我在台灣生根拙壯,家人朋友,工作學習,像是盤根錯結的大樹,要割捨,總不容易。更何況,這一去,不見得能回得來。而且,我在一開始學圍棋,就定下了十年的計劃。要達到什麼程度,要有怎樣的棋力,…這份計劃書,真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回到了一個老問題:生涯規劃和婚姻歸屬,該怎麼做選擇?!



當然這半年的時間,尋問了許多的人的意見,答案以反對的居多。老板當然捨不得我走,甚至搬出了「台北需要妳來幫忙美化市容」這種讓人噴飯的理由。





類似的求問,包含了上次搭便車去中壢比賽,在午餐的空檔之間,和立賢爸也有此一問答。



「嗯,結婚嘛,畢竟是個過程。」立賢爸點頭。「沒有,就不覺得完整。但是,對象是誰,就很重要。」



是啊。若是一個單純的是非題,那就容易多了。可惜,人生是一連串複雜的選擇題,而且,沒有標準答案。像是麥當勞的組合套餐,「自由配、任意選」,只是到結帳的櫃台,開出的價格,妳要能付得起。



為什麼周老師那天的課程,「得到與失去」如此讓我感觸良多?因為,我在其中看到了我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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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眼中的失望,是顯而易見的。祝福之外,也有很多的惋惜。雖然離真正出國,還有一年,可是中間我除了原來的工作,也要搬家、要預備婚禮、預備上華語師資培訓班的上課和教育部的教學能力認證考試,更別提,我有六個不同種類的新聞台要維護、文章的寫作更新,時間的考驗,使我學棋的干擾更多,時間分配困難,也難以專心。



「那麼,也是該說再見的時侯了。」老師微笑。「妳跟隨我學棋,也一年快半了。接下來,就得要靠自已。」



是啊,老師再多,也只能陪我到這裡。記得去年有一次上個別課,老師曾經提過,高手總是孤獨的。我當時不懂。下棋的人,有老師、有朋友,怎麼會說是孤獨的呢?





「真正的高手,」老師解釋。「就是能夠靠自已的努力,持繼進步的人。當沒有人能夠教他的時侯,只剩下一個老師,那就是自已。」



「自已?!」我的聲音一定顯露出了慌張。



「是啊。」老師微笑。「妳看,我開出的書單,很簡單,只有二十來本。唸過幾遍,就一定會有六段的實力。而且,題目一定有附解答。為什麼呢?因為進步,老師只是幫助。惟一需要的,還是靠自已才行。」






這一切,讓我開始反省。自已當初為什麼要學圍棋。我究竟堅持的是什麼?就像日本的將棋在台灣絕對不會受歡迎,圍棋在全世界圍棋教育最發達的台灣,推廣已經要半買半送,到了國外,更是可以想像那情形。我們上次和英國劍橋圍棋協會的Charles吃飯,他也證實了這一點,他在英國推廣圍棋,實在大不易。要靠此生活,那更是要有一個deep pocket.



只是為了生存混口飯吃,那麼選擇放棄,實在很容易。



網友寫回應,總會提到,妳一定很愛圍棋。聞言我總是心虛。心裡知道自已的熱情還差得遠,天份和努力,都不盡滿意。可是為什麼下棋下得常常淚溼滿襟,還不放棄?除了有一位耐心的老師,有一群總是鼓勵支持的網友和棋友,最重要的,是我看重學圍棋,是在於那修行的過程,而非那結果和成積。



透過圍棋,我知道自已的謙卑和渺小,不論再怎麼努力,總還有人比我走得更遠。透過圍棋,我訓練自已,靜心、凝神、專注、合一。不輕易做會讓自已後悔的決定,總能考慮到每一步,練習讓自已三思而後行。



我若能夠沉穩、冷靜。我若是在犯錯後虛心檢討,讓未來能夠更好,那都是因為圍棋。棋道的價值,不在輸贏,也不在證書和棋力。重要的,是背後的精神、態度,和不斷願意去面對的勇氣。



透過教學,我也不斷地實踐這一點。教導孩子們,輸和贏,不是重點。重點是能不能建立信心、尊重對手,不屈不撓,永不放棄。



下不下圍棋,已經不再是重點。重點是,面對圍棋的精神、身為一個高手應有的態度,透過老師這段時間諄諄告誡和時時地教誨,已經在我的心底頭深了根。



也許,我還會在棋盤上,跌跌撞撞,無止盡。也許,我還總是會為了錯失的一步,痛悔哭泣。我知道我不是成為職業棋士的料。當個老師,和長清的名師相比,還在半桶水這裡繞。當個學生,還有很多層次沒有體會到。只要我仍在這條路上,總有不停的學習。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望高當然容易。可是巨人再高,爬山攻頂,總只能回到原地,憑藉自已。





一開始學圍棋,就是為了自已,還有那份相信自已可以做得到的信心。往後的日子,我和圍棋的緣份,還能夠走到那裡?



那天上網看到一則網路文章,談到華人在美國教棋,甚是有趣。也許出國,是打開了一個新天新地。



http://www.ettoday.com/2007/07/27/334-2131876.htm





老師提到過,在國外教棋,沒有了台灣特有的保護網,棋士和教師,要和世界各國競爭。中國大陸、韓國、日本…。那未來的不確定,就像是一盤結論未定的棋,充滿了緊張和剌激。



這條路,我會繼續走。願意的話,也請大家,與我一同勉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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