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屬天翅膀 如鷹展翅上騰

今天在政大上華語師資班的課，早上上的是第二語言習得理論，下午上的是漢語語言學概論。都是由同一位老師，有二十多年經驗的李老師所授課。



早上的課對我而言獲益良多，尤其是在我已經有十二年的教學經驗做為依據來對照、反芻和整理，但是我很多的同學很不認同，他們覺得這堂課上得很累、精神非常不易集中，並且沒有互動。



我們的意見是，語言理論學的部份比較沒有辨法有太多互動…畢竟這不是一種語言的練習課。但是有較多的例子會比較讓沒有教學經驗和基礎的同學，比較容易有對照的經驗來理解。



說實在的，若不是我有自身已經具備的經驗可以自我溝通、連結，我也會覺得很無聊。因為這些理論太概念，若沒有基礎，頗為無字天書，難以和學生乎應和連結、理解。

到了下午的三堂課講語的語言學概論的時侯，問題就一大堆了。一些專有名詞、一些概念…一些用法，有的powerpoint檔，給的講義沒有，對照起來相當地吃力，而且在對於老師在教學的互動上和教法上，我某些點頗為不已為然。



終於，下課了，我離開前來到老師面前，老師稱讚我很認真，我首先感謝老師今天所給我的收獲，並且說，我也有一些回饋，你想聽嗎?



老師說，當然。我說，我條列了八點，想請老師做為參考。我再確定老師是願意聽的，我就去拿我的筆記本。







第一:在老師講解語素、詞和詞彙的時侯，將語素分為三種:



1。語素:最小的語音語義結合體，是最小的語言單位。



2。單音節語素，例 : 人、我。



3。多音節語素 例 : 聯綿字、音譯的外來詞。



在我還沒有搞種什麼是語素之前，老師就開始介紹起詞的構造，包含:



單純詞:由一個語素構成的詞。



合成詞:由兩個/兩個以上的語素構成。



合成詞1-不定位語素+定位語素。



合成詞2-不定位語素+不定位語素。



在老師接著要講下去搞得更複雜前，我連忙舉手問了問題。我當時舉手提出了一個問題說:請問，語素是什麼?是指字嗎? 和字本身有什麼差別?又，什麼是多音節語素? 關於多音節語素的解釋，可不可以用例子來表達? 只有用聯綿字、音譯的外來詞做解釋，簡直叫做根本沒有解釋，講了等於白講。



對我而言，若連語素是什麼都不知道，我如何能了解什麼是不定位語素、定位語素等關於語素的應用呢?



可是老師的反應是叫我等一下，然後繼續講她的。我連忙翻閱了我手上的講義，確定接下來沒有任何會再解釋到語素的東西和內容，所以焦慮漸升。我還是等到老師把語素的應用都說完了，問:有沒有問題時，才再次舉手說:老師，你剛剛還沒有回答到我的問題。老師支唔了半天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只說了一句說，這就是我引用的作者交代不清楚的地方，所以這是那位作者的責任，不是我的責任，我不用負責。

最後才逼得我問說，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覺到老師的顧左右而言他表現出來的就是其實是不知道的樣子。）老師才終於承認說，對，我不知道。妳就饒了我吧∼！



在這個過程中，我要反應的有三點。



第一，若連老師本身所預備過的教材，老師都不知道那內容是什麼，那又何必預備呢？直接擺個人型立牌加個推薦書單就好了，老師又何必出現呢？李老師自已上課的時侯也曾說，當個老師最重要的，是要當個好的協助消化者，而非知識的提供者。如果不能解答問題，而且是妳自已預備過的講義上的問題，更扯的是只是單純字辭解釋的基本問題而已，那我會說，老師對於自已所定義的好老師，並沒有做到以身作則的表現。



李老師的回應是，她誤解了我的問題，所以沒有能夠立即的回答到。





第二、難道老師不用為自已做的教材負責任嗎？就算是那本被引用的作者，解釋不清楚，是他自已要負的責任沒錯，但是老師去選擇了一份妳認為解釋不清楚的內容來做自已要教學的內容，不是對學生、對自已更不負責任嗎？



李老師問我，會建議怎麼做。



我說可以有四點處理辨法：一是一開始就根本不要把你還沒搞清楚的東西，列入教材內，不然就要確保學生問時你要能夠回答，省得自打嘴吧。



第二是在教課之前，想辨法預先去搞清楚。打電話給作者也好，寫信問作者也好，問其他的老師也好。知道自已在教的是什麼東西，是做老師起碼應該做的吧？



第三，是誠實地一開始就說自已還不知道或是還不確定，何時或是明天會寫信告訴我等等，而非顧左右而言他、將責任丟給作者，或是死不承認自已不知道，直撐到學生指明為止。





第四，為學生的疑問指明出、找出一個方向和道路來走，而非用自已的無知擋住學生的去路。也許是用說明這部份的專業可以參考某書的那一章節，會有更豐富的解釋和例子。



重點是，在明知學生已經有疑問的情形之下，不直接面對和處理，反而用拖延法，若不是我再次舉手表明老師還沒有回答問題，我想老師就不會回答了吧？！在這個短短地等待和被忽視的三分鐘內，我覺得自已的怒氣升到了一個高點。若老師你的重點只關心你有沒有教完，而不關心學生懂了沒有了、能不能跟上的話，那老師可能要付上的代價是，學生對這位老師的信心指數和評價。

另外，在解釋多義詞和同音詞時，舉出了多義的例子：打人、打水、打井、打草鞋。



我問了一個問題：什麼是打草鞋？老師總算誠實說她不知道了。還是同學們二次來解危，幫老師解釋說打草鞋就是編草鞋。我的疑惑是，老師幹嘛找一個妳自已又不能清楚解釋的例子呢？不然一開始就找什麼打毛衣什麼的。你說打的字源是同一個，我說編草鞋難道有打的動作嗎？不然為什麼老師說動作是一樣的？可是老師又說不出為什麼，這不是標準的又列了一個自打嘴吧的例子嗎？



(附註:後來經過我的查證，打草鞋的字源的確和打人同一源，因為做草鞋的過程中，有一道手續是需要將曬乾的草給打軟，才能用來編鞋。)



老師的回應是，她當初選這個詞有她原先的考量。從結果來看，那個原先被考量到要我們理解的方向我是沒有理解到，對老師專業能力的懷疑和對這個辭的理解上和字源上的疑惑是增加了不少倒是真的。

我提了一點，就是在下午的課堂當中，相當多次老師在重覆自已講義內的內容，反應出來的是老師自已並不接受、相信和認同自已的講義裡的東西。我認為老師和她自已的教材之間距離很大…彷佛她自已也沒有經過咀嚼，只是交待一個七拼八湊的東西而已。



有一、次的例子是誇張到銀幕上的講義內容，發給我們手上的並沒有。（比如說剛剛讓我氣得要命的語素例句。若我的講義上有，我知道之後會再講到，我也許不會那麼焦慮，也可以自行解決問題。更何況我是認真地確定過講義上是真的沒印到的。老師其實自已的電腦powerpoint有預備到這一張，卻說自已不知道，不是很扯嗎？）





李老師對上述意見的回應是，她覺得她自已的考量就是因為不能確定很多的學派和假說的正確性，所以自已也有選材上的掙扎。最後她選擇去拼貼她所參考的教材，但是她認為很多的假說和理論，因為考試要考，所以不管接受不接受、相信不相信，學生也總要知道並記下來。其實她在這個部份也沒有這麼專業，就是暫時這麼做。



在這裡我要給老師的意見是：若是妳真的在這個題目上沒有把握，那也許最負責任的做法就是將這個課程讓出來，給更專業、更能夠傳遞概念的老師來教導。因為若只是單純地誤了學生，只是害這個學生不了解，可是如果誤的是師資班的老師們，受害的可是成群、各國的學生，影響力可不能小看。

再來，對於某些其他同學提出來的疑問，老師的回答居然有二種：第一是說，嗯，我不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很複雜，我怕我會誤導你們。要不然就說：這個問題很難，我不知道怎麼用簡單的方式來解釋，所以我不說，因為很容易說錯。



如果老師寧願保護自已不說錯，也不願意儘量解釋來讓學生懂，那我也真的是啞口無言了。老師你自已在第二語言的習得理論上面也教導說，要讓學生覺得簡單，也要自已用儘量簡單的方式讓學生理解嗎？若真不能理解，要向下修正到學生能夠理解的範圍和程度來溝通嗎？　為什麼妳自已在教學時，做不到妳所教導的原則？我們都是全中文的環境和中文母語者，老師都不能儘量解釋，而選擇不說，那麼那些外藉的學生要怎麼辨？

我今天提出這些點，目的不是批評和比較，而是誠實誠心提出我的觀察和論點。最重要的，是透過另一位老師，來檢討自已，那些錯誤要小心不要犯，那些情形會造成學生那些反應，畢竟，要做一位老師，影響人的程度頗大，尤其是師資班的老師…。



畢竟，當個好的老師之前，要先能做一個好學生，而且學生本身，就是老師進步最好的動力。若來自學生的意見，能夠被聽進去並且改正以致於老師的未來教學能夠更加地嚴謹，改善師資的教學品質，是政大語言中心，和未來學生的福氣。若能如此，那麼教學相長就有其正向的循環和流動。





我認為，做一個語言老師，非常重要的是聽力能力。不只是能夠聽出學生的發音錯誤予以糾錯，還可以聽出學生的需要，更重要的是，更能夠聽進學生意見並且坦然面對和參考的胸懷。不然的話，也可以解釋成汙辱和傷害，那就不是我提出意見的本意了。